去年秋季，亞(ya) 裔學生Arrow Zhang懷著對新事物的熱情來到耶魯大學。高中時，她幾乎把所有空閑時間用於(yu) 寫(xie) 作和練習(xi) 鋼琴，到耶魯後，她希望將空閑時間分配給金融和國際關(guan) 係等完全不同的活動。然而，Arrow Zhang沒有預料到耶魯的社團競爭(zheng) 會(hui) 如此激烈……
她很快發現，與(yu) 大學本身的錄取過程不同，加入學生社團通常需要書(shu) 麵申請和麵試。她在Google日曆中填滿了無數的會(hui) 議和申請任務。經過一個(ge) 多月不間斷的選拔、申請、麵試甚至測試，Arrow發現自己被多個(ge) 社團拒絕，包括那些似乎沒有明顯錄取標準的社團。她最終加入的大多數社團——如The Yale Herald（耶魯先驅報）、一個(ge) 舞蹈團隊和鍾樓彈奏者團體(ti) ——都需要用到她在高中已經磨練過的技能。
Arrow說：“每個(ge) 人都告訴你申請社團不需要任何經驗。”但後來她發現，那些被錄取的人在進入社團前已經達到了專(zhuan) 業(ye) 水平。
耶魯大學有許多以高度排他性而著稱的社團，也有一些拒絕理由令人意外的社團。Arrow Zhang其中一封拒信來自於(yu) Existential Threats，這個(ge) 社團討論諸如氣候變化和人工智能等等問題。她之所以被拒絕，是因為(wei) 缺乏足夠多的應對現存危機的經驗。
Ben Snyder在2022年與(yu) 夥(huo) 伴共同創立了Existential Threats社團。他曾在去年夏天在斯坦福大學的國際安全與(yu) 合作中心研究流行病的風險潛力。他表示：“這個(ge) 社團不適合初學者，我們(men) 希望社團的錄取標準更加嚴(yan) 格，以便未來能在社團內(nei) 部進行更高層次的討論。”
高門檻的社團不再僅(jin) 是曆史上那些精英團體(ti) ，如secret societies、the acapella group、Whiffenpoofs（耶魯大學一支著名的男聲合唱團）或者隻招收有限人數的體(ti) 育俱樂(le) 部隊伍。去年，耶魯大學的投資社團（The investing club）拒絕了236人。教孩子編程（teach kids to code）社團拒絕了20人，即興(xing) 音樂(le) 社團（musical-improv group）拒絕了數十人，魔術社團（the magic club）的錄取率為(wei) 50%。
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備受追捧的社團通常需要超過10頁的申請材料，而這隻是申請流程的第一步，後續還包括正式麵試和非正式會(hui) 談等等。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Voyager Consulting俱樂(le) 部每個(ge) 申請周期會(hui) 接收大約800-1,000份申請，通常隻錄取6-7人。“要進入Voyager Consulting比進入伯克利還要難。”俱樂(le) 部成員Ethan Chien說。
“這種情況遠遠超過了理性競爭(zheng) ，變得瘋狂到了極點。”斯坦福大學教育研究生院的教授David F. Labaree在最近幾年觀察到競爭(zheng) 狂熱席卷高等教育後說道，“學生們(men) 一旦在任何事情中落後，就會(hui) 認為(wei) 這是他們(men) 注定要失敗的跡象：天哪，也許我在這裏是個(ge) 失敗者。”
耶魯大學裏的每個(ge) 學生都是人生贏家，隻有不到5%的申請人可以得到錄取耶魯的機會(hui) 。然而，極高的入學標準反而導致了他們(men) 的不安全感，他們(men) 認為(wei) 必須證明自己的價(jia) 值，因此在彼此之間建立了更加嚴(yan) 苛的等級製度。
耶魯的校園裏有許多社團歡迎學生報名，包括動畫片、披薩、神奇寶貝等社團都不是很難進。但在大部分社團的申請過程中，被拒絕才是常態。
而即使在被錄取進入這些社團後，許多學生也無法完全參與(yu) 到社團活動。Han Choi是一位主修政治科學的高年級學生，曾考慮從(cong) 事法律職業(ye) 。他被錄取進入了耶魯大學本科法律援助協會(hui) （YULAA）後，才發現由於(yu) 該社團競爭(zheng) 過於(yu) 激烈，他無法真正從(cong) 事法律援助的工作。
Han Choi說：“在申請成為(wei) 社團成員後，你必須再次申請參與(yu) 服務項目。這意味著你即使成為(wei) 了社團成員，還有另一個(ge) 競爭(zheng) 非常激烈的申請在等著你。”
大多數社團具備擴大社員規模的能力，也完全可以取消社員資格要求，但他們(men) 選擇保持嚴(yan) 格的招新製度。耶魯大學教育研究計劃的執行主任Mira Debs指出：“我常常感到困惑的是許多學生組織會(hui) 選擇性地招新。這個(ge) 係統完全由學生控製，是什麽(me) 力量驅使耶魯學生構建這些申請流程和要求？”
然而，雖然耶魯的社團存在排他性和激烈競爭(zheng) 的情況，但許多學生並不覺得他們(men) 生活一個(ge) 極端精英主義(yi) 的環境。
“我非常高興(xing) 我嚐試了那麽(me) 多的社團。”Arrow Zhang如此說，“因為(wei) 我在這個(ge) 過程中遇到了許多了不起的人。我的許多同齡人參與(yu) 了社團的申請，接受了來自社團的麵試和測試，作為(wei) 他們(men) 竭力參與(yu) 遊戲規則的證明。他們(men) 擁抱了無數微小的精英主義(yi) ，相信如果他們(men) 不願意在每一個(ge) 轉折點上證明自己的價(jia) 值，他們(men) 就不配完全參與(yu) 校園生活。”
斯坦福教授Labaree認為(wei) ，這種競爭(zheng) 性是因為(wei) 我們(men) 處於(yu) 一個(ge) 大學“普遍化”的時代，許多美國高中生都被期望上大學。Labaree指出：“如果問題不僅(jin) 僅(jin) 是關(guan) 於(yu) 我的教育背景，而是關(guan) 於(yu) 我的教育背景有多稀缺，那麽(me) 每當有人進入到這種高度稀缺的領域時，就會(hui) 稀釋我的優(you) 勢。我必須找到另一種建立優(you) 勢的方法，而我選擇的方法是通過嚴(yan) 格篩選的標準來實現。”
而一些執行這些規範的學生領袖也對此感到不安。Matthew Meyers是一名大四學生，曾擔任耶魯本科模擬法庭法律社團的主席。社團的預算限製了其人員規模，Meyers稱拒絕申請者的過程是令人痛苦的，模擬法庭的拒絕郵件不僅(jin) 僅(jin) 是一封常規的“我們(men) 遺憾地通知您...”
它是長篇而細致的。亞(ya) 裔美國學生聯盟的領袖Tony Ruan也計劃使社團更加開放，截至目前，亞(ya) 裔美國學生聯盟已經取消了申請的要求。“基於(yu) 過往的成績來選擇社團成員是很奇怪的，特別當這個(ge) 社團成立的目的是為(wei) 人們(men) 提供一個(ge) 探索興(xing) 趣和身份的途徑。”Tony Ruan說道。
耶魯的院長Pericles Lewis表示，他多次與(yu) 學生團體(ti) 討論，希望將新成員的選拔推遲到學期後半段，以便大一新生在校園的前幾周不會(hui) 經曆太大的競爭(zheng) 壓力（用Lewis的話來說，這“不是一個(ge) 非常有趣的耶魯開學方式”）。但社團內(nei) 的學生領導拒絕了這一提議，因為(wei) 他們(men) 不想推遲整個(ge) 學期的活動日程安排。Lewis還補充說：“耶魯的文化傾(qing) 向於(yu) 鼓勵豐(feng) 富多彩的活動日程，這一點他認為(wei) 既源自大學傳(chuan) 統，也源自學生心理。”
Lewis教授說：“學生為(wei) 了進入耶魯已經進行了大量競爭(zheng) 。他們(men) 在高中擔任社團主席。他們(men) 在GPA和比賽方麵都表現得非常出色，所以當他們(men) 來到這裏時，他們(men) 還是希望延續這種競爭(zheng) 和壓力。”
作為(wei) 一名大二學生，今年秋天，Arrow Zhang將看到社團入會(hui) 的另一麵。她將協助耶魯鍾樓彈奏社團完成為(wei) 期五周的招新過程，該社團去年錄取了31名申請者中的8名。
她對成為(wei) 那種掌握“生殺大權”的審核人非常緊張：“現在我可以在別人的選拔過程中發表意見，我希望我們(men) 能接受更多學生。”
一些社團確實可以增加學生的見識、拓寬學生的人脈甚至幫助學生找到非常好的工作和實習(xi) 機會(hui) 。對於(yu) 中國學生來說，勇敢嚐試並且努力融入自己感興(xing) 趣的社團也是一種新的體(ti) 驗。許多中國學生都希望加入商科經濟類的求職導向型社團，這些一般都是全校競爭(zheng) 最激烈的社團。因此，中國留學生麵臨(lin) 著前所未有的競爭(zheng) 壓力。進入名校隻是第一步，在大學中的競爭(zheng) 也許會(hui) 更加激烈。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這場社團遊戲中放平心態。不要因為(wei) 一個(ge) 拒絕而妄自菲薄，也不要因為(wei) 一份offer沾沾自喜。如何在這個(ge) 過程中汲取自我成長的養(yang) 分，這才是每個(ge) 中國留學生必須要做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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