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名校為何能不開設工學院？

美國名校為(wei) 何能不開設工學院？

一、美國大學學科布局的共性與(yu) 特性

美國的高等學校可以分為(wei) 研究型、教學型和大專(zhuan) 型三種類型。

1.研究型大學(research university)的關(guan) 鍵特征是有博士項目。

2.教學型大學或學院以培養(yang) 學士為(wei) 主，有的也培養(yang) 少量碩士。

3.大專(zhuan) 型學院則是兩(liang) 年製、隻頒發大專(zhuan) 文憑的學校。美國的高校數千所，其中的研究型大學隻有100多所。

在研究型大學中，被稱為(wei) “主要研究型大學”(major research university)的大約有50多所，它們(men) 多是世界知名大學。

以加州的州立大學為(wei) 例，加州大學係統的10所大學都是研究型大學，其中的5、6所可稱為(wei) 主要研究型大學；加州州立大學(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係統的各大學則是教學型大學；而社區學院(Community College)係統的學院則是大專(zhuan) 型高校。本文主要討論綜合性研究型大學，但首先需要說明兩(liang) 點。

第一，從(cong) 教學角度說，並非隻有研究型大學才是優(you) 秀大學。一些教學型大學或學院也非常優(you) 秀，特別是一些獨立的“本科文理學院”(liberal arts college)，比如阿默斯特學院，韋爾斯利學院。這些學院培養(yang) 的本科生在就業(ye) 市場和研究生院申請上可與(yu) 頂尖研究型大學畢業(ye) 生競爭(zheng) ，因為(wei) 它們(men) 把對本科生的教學放在首位，教師與(yu) 本科生的關(guan) 係比在研究型大學更為(wei) 密切。

第二，美國的研究型大學並非都是綜合性大學，比如以理工為(wei) 主的麻省理工學院(MIT)、加州理工學院(Cal Tech)，以生物醫科為(wei) 主的洛克菲勒大學(Rockefeller University)、舊金山加州大學(UCSF)。但是多數的、規模比較大的研究型大學的確都是綜合性大學。

二、大學中學院設置的三個(ge) 層次

美國的綜合性研究型大學通常按照學科劃分設置若幹學院。根據學科和學位的性質而論，這些學院的定位卻不相同。一般說來，這些大學中的學院分為(wei) 三個(ge) 層次：

1、基礎學科所在的學院

基礎學科包括：自然科學、社會(hui) 科學和人文三大分支，它們(men) 構成綜合性大學中的三大學科支柱。自然科學的主體(ti) 是數、理、化、生；社會(hui) 科學的主體(ti) 是經濟、政治、社會(hui) 、心理；人文的主體(ti) 是文學、曆史、哲學。通常三者合在一起構成文理學院。

在文理學院中，有的大學將每一分支明確地稱為(wei) 部(division)，比如自然科學部、社會(hui) 科學部、人文部，也有的大學將三者稱為(wei) 學院，即理學院、社科學院、人文學院。在學科設置的方麵，美國的綜合性大學中的文理學院基本上對應於(yu) 那些獨立的“本科文理學院”，文理學院中的諸學科的水平是衡量綜合性大學整體(ti) 學術水平和聲望的最重要的指標。

2、四大關(guan) 鍵職業(ye) 學院

包括：工學院、醫學院、商學院、和法學院。工學院既招本科生也招研究生；醫學院和法學院隻招研究生；不少商學院隻招研究生，而另一些商學院招少量本科生。這四類職業(ye) 學院有別於(yu) 其他的職業(ye) 學院。它們(men) 的規模都很大，因為(wei) 市場需求大量的工程師、醫生、工商管理人員和律師。它們(men) 的社會(hui) 影響也相應很大，常常大於(yu) 其學術影響。

這四類學院是綜合性研究型大學中最具共同性的職業(ye) 學院，通常，一所大學中至少有這四類學院中的三所。這四大關(guan) 鍵職業(ye) 學院的水平是衡量綜合性大學整體(ti) 聲望，特別是科學研究水平和研究生培養(yang) 水平的重要指標。

3、其他職業(ye) 學院

包括建築學院、新聞學院、教育學院、公共管理學院、國際關(guan) 係學院、公共衛生學院、農(nong) 學院、美術學院、神學院等等。這些學院都隻招收研究生，不招收本科生。

它們(men) 的規模遠不及上述的四類職業(ye) 學院，而且一所大學中通常隻有其中幾所，構成這所大學的特色。這些學院的水平對對應的學科領域很重要，但對綜合性大學的整體(ti) 聲望不如文理學院和上述四類關(guan) 鍵職業(ye) 學院大。

三、基礎學科和實用學科的關(guan) 係

在美國的大學中，基礎學科和實用學科的關(guan) 係大致上就是文理學院與(yu) 職業(ye) 學院的關(guan) 係。綜合性研究型大學的學科布局特征並不是所有學科齊全，麵麵俱到。它們(men) 的共性是基礎學科的主體(ti) 齊全，它們(men) 的特性是在不同的實用學科上突出重點。

一流的綜合性研究型大學可缺少任何職業(ye) 學院，但作為(wei) 學科主幹的文理學院中的自然科學、社會(hui) 科學和人文這三大支柱不可有任何一支示弱。

例如，哈佛大學、耶魯大學、芝加哥大學沒有工學院，伯克利加州大學沒有醫學院，聖地亞(ya) 哥加州大學沒有法學院，普林斯頓大學沒有醫學院、商學院、法學院。但這並沒有影響它們(men) 成為(wei) 頂尖的綜合性研究型大學。我們(men) 可以分別從(cong) 教學和研究兩(liang) 方麵來理解基礎學科和文理學院在綜合性研究型大學中的位置。

從(cong) 本科生教學上看，文理學院是招收本科生的最主要的學院，甚至是唯一招收本科生的學院（比如哈佛、耶魯）。這表現了美國大學本科教育的定位是“基礎教育”，而非“專(zhuan) 業(ye) 人才教育”。基礎教育旨在培養(yang) 學生的整體(ti) 素質和思維創新，而非急功近利賦予學生實用技能。

基礎學科是基礎教育的核心，這就是為(wei) 什麽(me) 文理學院在綜合性大學中是最主要的培養(yang) 本科生的學院。再從(cong) 研究生教學上看，文理學院也是培養(yang) 博士的最主要的學院。雖然職業(ye) 學院也培養(yang) 博士，但其規模遠不如文理學院大。

因為(wei) 文理學院中的學科都是基礎學科，文理學院頒發的碩士學位隻是過程學位，隻有博士才是終極學位(terminal degree)。職業(ye) 學院則不同，它們(men) 頒發的主要學位，比如，工學院的M.E.，醫學院的M.D.，商學院的M.B.A.，法學院的J.D.，美術學院的M.F.A.，都是終極學位。

從(cong) 研究角度看，基礎科學是實用科學的基礎。基礎科學發現原理，雖然沒有直接應用性，但這些知識是根本性的。沒有一流的基礎學科，實用學科的發展就受到製約。諾貝爾獎都是為(wei) 基礎學科設置的，像是物理、化學、生物（醫學）、經濟學、文學，而非為(wei) 實用學科設置。從(cong) 教學和科研兩(liang) 方麵看，可以說，自然科學、社會(hui) 科學和人文的基礎學科的水平是衡量綜合性大學整體(ti) 學術水平和聲望的最重要指標。

因此，一流的文理學院是一流的綜合性大學的必要條件。基礎學科和實用學科的學科特性有不同。對實用學科來說，“有沒有用”是衡量成功和成績的重要指標。比如在工學院，能否讓衛星上天，電站發電是衡量水平的重要指標。在商學院，如何增加公司的利潤和市場份額是重要指標。但基礎學科不同，它們(men) 不是為(wei) 了直接有用，而是為(wei) 了增進人類對世界的理解。

在基礎學科的研究和教學中，好奇心（curiosesity）是學生和研究人員的最重要的素質，“好玩”(fun）和有趣（interesting）可以是研究人員最大的滿足。牛頓對蘋果落地的好奇驅使他後來發現萬(wan) 有引力定律。黎曼幾何發明時人們(men) 並沒有預見到它將來在廣義(yi) 相對論中的應用。對人的行為(wei) 和社會(hui) 的基礎研究是因為(wei) 對人和社會(hui) 的好奇。

對文學的欣賞，對曆史的考證，對哲學的思辯，它們(men) 本身的有趣就可以是目標。雖然基礎學科沒有直接的應用性，但是它與(yu) 實用學科的發展有直接的關(guan) 係。Abraham Flexner是位於(yu) 美國普林斯頓的高等研究院(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的創建人和第一任院長(1930-39)。

他在1939年發表的“無用知識的有用性”(The Usefulness of Useless Knowledge)一文中以無線電為(wei) 例說明什麽(me) 是知識的“有用性”。麥克斯威爾(Maxwell)的電磁理論是抽象的數學，赫茲(zi) (Hertz)也同樣對他的實驗的實用價(jia) 值毫不關(guan) 心。

但是，看上去是“無用的”麥克斯威爾和赫茲(zi) 的工作卻為(wei) 後來馬科尼(Marconi)發明無線電打下基礎。現在人們(men) 對理科對於(yu) 工科的作用已經認識得比較清楚了，特別是過去以工科為(wei) 主的大學都強烈意識到沒有一流的理科對工科發展的嚴(yan) 重製約。

但是，現在人們(men) 還沒有很清楚地認識到人文和社會(hui) 科學（比如曆史、經濟、政治、心理）對於(yu) 管理、法律、國際關(guan) 係、新聞與(yu) 傳(chuan) 播、藝術這些實用學科的作用。

事實上，沒有一流的人文和社會(hui) 科學，這些實用學科的發展亦會(hui) 受到製約。我們(men) 可以以經濟學對管理學的重要性為(wei) 例來說明這一點。經濟學同管理學的關(guan) 係類似於(yu) 物理學對工程學的關(guan) 係。過去的幾十年中，經濟學不斷滲透到許多管理學的各個(ge) 領域。比如會(hui) 計學，其前沿研究領域深受信息經濟學的影響。

又比如人力資源管理學大量運用組織經濟學和激勵理論的分析方法。再比如，市場營銷學中的定價(jia) 策略得益於(yu) 信息經濟學和博弈論，而公司戰略學在很大程度上是博弈論和產(chan) 業(ye) 組織理論的延伸。所以，沒有一流的人文和社會(hui) 科學，也很難有一流的這些實用學科。

四、美國大學中學院設置的實例

哈佛大學是美國最古老的大學，於(yu) 1636年建校。全校共有10個(ge) 學院。最大的是文理學院（Faculty of Arts and Sciences），其中負責本科生的稱為(wei) “哈佛學院”（Harvard College) ，負責研究生的稱為(wei) 文理研究生院(Graduate School of Arts and Sciences)。

文理學院共有39個(ge) 係，其中自然科學9個(ge) 係，社會(hui) 科學8個(ge) 係，人文22個(ge) 係。人文係數目眾(zhong) 多的原因是語言文學的種類眾(zhong) 多。其它的9個(ge) 學院都是隻招收研究生的職業(ye) 學院，包括商學院、法學院、醫學院、設計學院、政府學院、教育學院、神學院、公共衛生學院、以及牙醫學院。在四類關(guan) 鍵職業(ye) 學院中唯一沒有的是工學院（但文理學院中有一個(ge) 應用科學與(yu) 工程部）。

當年哈佛決(jue) 定不建工學院的原因主要是鄰近已有以工科著稱的麻省理工學院。耶魯大學的學院設置結構與(yu) 哈佛大學大致相同，它共有11個(ge) 學院，也沒有工學院。

耶魯的特色是有美術學院、音樂(le) 學院和戲劇學院，這些都是哈佛所沒有的學院，但它並沒有哈佛有的政府學院和教育學院。需要注意的是，並不是所有的美國東(dong) 部的“常青藤”大學都缺設工學院，比如哥倫(lun) 比亞(ya) 大學和康奈爾大學都有工學院。

斯坦福大學建校較晚，於(yu) 1891年建校。全校隻有7個(ge) 學院，即文理學院(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ciences)、工學院、商學院、法學院、醫學院、教育學院、以及地球科學學院。文理學院分三個(ge) 部，共31個(ge) 係，其中自然科學部7個(ge) 係，社會(hui) 科學部7個(ge) 係，人文部17個(ge) 係，每一部設一名主管副院長。四大關(guan) 鍵職業(ye) 學院在斯坦福是齊全的。

事實上，除了文理學院和四大關(guan) 鍵職業(ye) 學院之外，斯坦福大學在其它職業(ye) 學院中就隻有教育學院和地球科學學院了。下麵的例子是比我國許多知名高校晚建校但非常成功的大學。

加州大學聖地亞(ya) 哥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是一個(ge) 非常年輕的學校，1959年才建校。這所大學的基礎學科分為(wei) 四個(ge) 部：物理科學部、生物科學部、社會(hui) 科學部和藝術人文部，但在四個(ge) 部之上並沒有一個(ge) 文理學院的帽子。

該校為(wei) 了加強生物科學學科的建設，把自然科學分為(wei) 兩(liang) 個(ge) 部分，數學和物理一起構成物理科學部，化學和生物一起構成生物科學部。其他一些學校也有類似做法，比如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文理學院(School of Letters and Sciences)下也分成類似的四個(ge) 部，不同的是，它的文理學院共有四個(ge) 院長，每一個(ge) 院長主管一個(ge) 部，並輪流做文理學院的院長。加州大學聖地亞(ya) 哥分校共有5所職業(ye) 學院，包括工學院、醫學院、管理學院、藥學院、以及國際關(guan) 係學院。

由於(yu) 地處美國西海岸，它的國際關(guan) 係學院側(ce) 重太平洋地區的國際關(guan) 係研究，比如它對中國的研究相當活躍。但它目前沒有法學院。上麵的幾個(ge) 例子都是綜合性大學的例子。下麵需要簡述一下麻省理工學院的情況，因為(wei) 它對國內(nei) 的許多工科為(wei) 主的大學有很大影響。麻省理工學院共有5個(ge) 學院，即理學院，工學院，人文、藝術和社科學院，管理學院，以及建築和規劃學院。

雖然它不是采用文理學院的結構，但是它的自然科學、社會(hui) 科學、和人文的主體(ti) 齊全。自然科學就不用說了，在人文、藝術和社科學院中的不少學科也非常強，比如經濟學。在四大關(guan) 鍵職業(ye) 學院中，它沒有醫學院和法學院。在我國香港的三所主要研究型大學中，1991年建校的香港科技大學基本上是模仿麻省理工學院的模式。

它目前共有四所學院：理學院、工學院、人文社科學院、以及管理學院。曆史最悠久的香港大學共有10所學院：理學院、社科學院和文學院分設，商、法、醫、工學院齊全，另外的三所學院是建築、教育和牙醫學。香港中文大學與(yu) 香港大學的結構類似，隻是沒有法學院，建築學院和牙醫學院，因此共有7所學院。

最後需要比較一下美國的大學與(yu) 英國的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美國在曆史上受英國的影響很大，特別是哈佛和耶魯的學校體(ti) 製直接受到牛津和劍橋的影響，但現在情況已經很不一樣。牛津和劍橋是以“住宿學院”(residential college)為(wei) 組織基礎的，這種製度是中世紀發展起來的。各住宿學院之間基本獨立，而且所有住宿學院也都獨立於(yu) 它們(men) 所在的大學（即牛津或劍橋）。

教師和學生（包括本科生和研究生）的隸屬單位是學院，而不是大學。學院並不按照學科專(zhuan) 業(ye) 劃分，所以一所學院中的教授來自於(yu) 各個(ge) 專(zhuan) 業(ye) 領域。

在這種體(ti) 製下，教師和學生“同吃”、“同住”，關(guan) 係密切，而且學生接觸的知識麵較廣。因此，並不奇怪，這樣的製度在本科生培養(yang) 上有優(you) 勢，在研究生培養(yang) 上對極少數天才學生也很有益。但是，它不大適合現代的研究生教育和研究的要求。在現代社會(hui) ，有兩(liang) 個(ge) 原因使得大學內(nei) 按照學科專(zhuan) 業(ye) 劃分的“係”和“學院”的結構更有利於(yu) 學科發展。

第一，現代學科專(zhuan) 業(ye) 越分越細，把相關(guan) 的專(zhuan) 業(ye) 放在一起才有助於(yu) 學術交流。第二，博士研究生培養(yang) 不僅(jin) 是為(wei) 了培養(yang) 少數天才，而是為(wei) 了滿足社會(hui) 對高質量人才的大量需求。正是這些原因，目前牛津和劍橋也在向美國的模式靠近，比如，建立和加強按專(zhuan) 業(ye) 劃分的“係”和“學院”；教師雙重歸屬，其聘任的任命同時來自於(yu) 住宿學院和大學下麵的係。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哈佛和耶魯從(cong) 牛津和劍橋繼承了住宿學院的體(ti) 製，但它是一種退化了的體(ti) 製。實際上，哈佛和耶魯的住宿學院隻是本科生居住生活的場所，它既與(yu) 研究生無關(guan) ，也與(yu) 教授無關(guan) 。

教授都是屬於(yu) 大學的專(zhuan) 業(ye) 係或學院的，不屬於(yu) 任何住宿學院。以上討論的有關(guan) 學院的三個(ge) 層次、基礎學科和實用學科之間的關(guan) 係可以簡潔地用下圖來概括。

圖中第一條橫線之上是基礎學科（文理學院），之下是實用學科（職業(ye) 學院）。兩(liang) 條橫線之間是四大關(guan) 鍵職業(ye) 學院，下麵是其它職業(ye) 學院。雖然這個(ge) 圖並不全麵，比如有些學院和學科並未列出，但是它給出了學院、學科之間關(guan) 係的一個(ge) 大致輪廓。

我國的高校正在進入一個(ge) 新的發展階段。應當承認，我國的高校，即使是頂尖大學，就整體(ti) 水平而言，與(yu) 美國的主要研究型大學相比，目前也有很大差距。高等教育進一步發展的根本出路在於(yu) 深化教育體(ti) 製改革。正像經濟發展和改革一樣，教育發展要有新思路，教育改革要有新突破。

錢穎一，1981年清華大學數學專(zhuan) 業(ye) 本科（提前）畢業(ye) 。後留學美國，先後獲哥倫(lun) 比亞(ya) 大學統計學碩士學位、耶魯大學運籌學/管理科學碩士學位、哈佛大學經濟學博士學位。之後任教於(yu) 斯坦福大學、馬裏蘭(lan) 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2012年當選為(wei) 世界計量經濟學會(hui) 會(hui) 士、2018年當選為(wei) 清華大學首批文科資深教授，獲得2009年孫冶方經濟科學獎、2016年度首屆中國經濟學獎。

研究領域包括比較經濟學、製度經濟學、轉軌經濟學、中國經濟、中國教育。曾任第十三屆全國政協經濟委員會(hui) 委員，全國工商聯副主席，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院長（2006-2018），西湖大學校董會(hui) 主席，國務院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