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和學生這兩(liang) 種特別的生物不僅(jin) 在學術科研上有牽繞,在生活中更是少不了互相往來。為(wei) 了做本次題目,小e特意采訪了兩(liang) 位導師和一位在讀博士。其中一位導師說起現在學生之難帶,不禁哀歎連連。實驗室打遊戲隻是導師和學生之間諸多問題的一個(ge) 縮影,雙方立場不同帶來的更多矛盾才是水下暗湧的波濤。
@一個(ge)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高校教師
角色的轉變確實會(hui) 扭轉看問題的角度。回想起自己十年前讀研究生的情景,眼界隻限定在自己的課題進展範圍,很少去關(guan) 注周圍同學以及實驗室師兄師姐的科研節奏,不知道他們(men) 是幾點來實驗室幾點離開實驗室,周末是出去玩還是在實驗室裏卷科研。
十年後的自己當上了研究生導師,不再局限於(yu) 自己的科研進展,而是將70%的精力都聚焦於(yu) 帶教學生的科研狀態和成果產(chan) 出。
每天比學生更早地來到實驗室,一邊處理科研工作,一邊像監工一樣留意學生們(men) 是否按時到達實驗室。
每位新晉的研究生導師心中應該都孕育著一個(ge) 與(yu) 學生“教學相長、相互成就”的美麗(li) 夢想,但似乎在每位導師的帶教生涯中總會(hui) 出現幾個(ge) “調皮搗蛋”的學生,讓導師在實現美麗(li) 夢想的過程曆經風雨飄搖、泥濘不堪的劫難。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西遊記的一幅名場麵:菩提老祖對悟空說的最後一句話:日後你惹出禍來,不把為(wei) 師說出來就行了。
我也曾有幸遇到過一位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研究生。曆經千辛萬(wan) 苦從(cong) 考研大軍(jun) 中脫穎而出成為(wei) 國內(nei) Top大學的研究生,開學後卻屢屢讓我這個(ge) 年輕的導師血壓飆升。開學後的第一學期,學校會(hui) 統一安排新生上一個(ge) 學期的專(zhuan) 業(ye) 課以鞏固基礎。
在上課期間,我會(hui) 給學生挑一個(ge) 前沿的選題,鼓勵他們(men) 在課餘(yu) 時間查閱文獻寫(xie) 一篇英文綜述,一方麵可以鍛煉閱讀文獻和英文寫(xie) 作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可以深入了解前沿的科學研究進展,為(wei) 後續的科研奠定基礎。
我同時給A、B、C三位學生布置了任務,並約定每周組織一次組會(hui) 討論綜述進展。同學A和B非常積極認真,每周匯報完進展後還會(hui) 規劃下周的綜述計劃,同學C卻是紋絲(si) 不動,任憑你如何敲打和提醒,每周都進展緩慢,甚至每次都匯報一樣的東(dong) 西來完成匯報任務。
最終學期結束,不出意外的,同學A和B撰寫(xie) 的英文綜述都在領域Top(影響因子>10)期刊順利發表,而C同學的綜述毫無懸念地無疾而終。經此事件後,我對C同學便格外關(guan) 注,但C同學似乎要沿襲他“擺爛”的傳(chuan) 統——經常不來實驗室。一周7天,他可能隻來1天,似乎來實驗室就是一種出差。為(wei) 了規範他來實驗室,我單獨要求他每天簽到。這招初看起來似乎頗有成效,但細細一探,發現他簽到之後就坐在辦公室打遊戲。
出於(yu) 對他畢業(ye) 的擔憂,好幾次私下找他,以交流課題進展的名義(yi) 提醒他加快實驗進度。但每次單獨敲打,同學C都真誠道歉並表示,自己這周有點偷懶了,導致課題進展緩慢。這無疑讓我對他的督促和敲打好似拳頭打在棉花上,柔弱無力。
接連幾周的溝通就像打太極,收效甚微。著急上火的我開始在課題組會(hui) 上公開督促他的課題進展,怎奈這位同學已然不care我的批評,依舊過著“遊戲該打就打、實驗想停就停”的日子。為(wei) 了不讓自己的血壓在年紀輕輕就飆升,我及時調整了心態,把自己的注意力更多地轉移到了其他優(you) 秀努力的學生A和B身上。
轉眼研二過完了,學生A和B已經完成了大部分的研究工作,開始準備論文發表了。可能這時候C同學開始有了畢業(ye) 的緊迫感,才慢慢從(cong) 遊戲世界中抽出身來跟我商量怎麽(me) 發文章。
此刻的我已經波瀾不驚並做好了讓他延期的打算,從(cong) 容不迫地跟他分析了當前的課題進展以及完成課題需要花多長時間,最後叮囑他,如果從(cong) 現在開始努力就有可能順利與(yu) 你下一屆的師弟師妹一起答辯。
或許是畢業(ye) 的壓力讓他有所省悟,現在的同學C雖然還是不能準時出現在實驗室,但是比之前有很大改觀。在此,我祝願他能順利畢業(ye) ,讓我不再勞心費力。
@一位東(dong) 北高校導師
我自己還比較年輕,而且學生比較少,沒啥代表性,所以說個(ge) 我導的事。前兩(liang) 天,在我們(men) 師門群裏,大家分享了不少老照片,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猝不及防地,老板分享了幾張當年還是學生的大家聯機打遊戲的照片。當年玩的還是魔獸(shou) ,照片清晰可見夜色的白熾燈下,大家玩得不亦樂(le) 乎。
照片不放了,有點泄漏實驗室內(nei) 部“秘密”,不過我導在群裏調侃了大家一下後,還是回憶了一下當年看到我們(men) 大夥(huo) 打遊戲的心情——
簡而言之——“看見大家打遊戲了,知道大家很喜歡玩,那咱們(men) 科研也用你們(men) 玩遊戲的方式跟你們(men) 說,這樣是不是更酷一點”所以,看到大夥(huo) 在實驗室打遊戲我導是什麽(me) 感受?估計沒多少“怒其不爭(zheng) ”,更多的是“因勢利導”。
過後和我導聊過打遊戲的話題,老板總是大氣的笑一笑,他自己不玩遊戲,但不影響饒有興(xing) 趣地看我們(men) 玩,既不生氣也不push,你們(men) 打你們(men) 的,隻要工作完成了就沒問題。甚至於(yu) ,還經常拿這個(ge) 事情跟大家開玩笑——“玩遊戲好啊,要不要參加個(ge) 比賽?”“你們(men) 幾個(ge) 要不要一起組個(ge) 戰隊?”
總之,在這種氛圍下,組裏的小夥(huo) 伴都開始迅速成長。別以為(wei) 大家沉迷遊戲不幹正事,實際上組裏的小夥(huo) 伴在學術和工作上都“自驅動”做了不少工作。比如讀書(shu) 那會(hui) 一個(ge) 師兄出了一套某軟件的教程視頻,某師弟自己錄了個(ge) 本領域前沿係列講座,另一師兄寫(xie) 了幾個(ge) 網站,據說他畢業(ye) 後繼續深入研究,從(cong) 開公司到財務自由隻花了不到10年。
科研本就是一件“動腦子”的事,用“工業(ye) 化”和“工廠”思維(比如打卡,比如計件)是做不出優(you) 秀的科研工作的。我導應該是深諳此中道理吧。最後,一事一議,我們(men) 組能有這種氛圍和現狀,跟大家基礎條件也分不開,對自驅力比較差的同學們(men) ,可能老板就不會(hui) 如此放縱了吧。
@港大在讀博士
猶記得那是一個(ge) 風和日麗(li) 的周日下午,按照慣例老板周日會(hui) 待在家裏不來實驗室。根據常規操作,我在茶百道買(mai) 了一杯加料版的大杯楊枝甘露,到了實驗室坐在工位上,雙腳一翹,拿出手機準備展現五殺操作,姿勢大概如下:
一開始一切照常,實驗室下午隻有偶爾幾個(ge) 人,都是師兄弟大家都很放鬆,我也在一局局遊戲的快感中逐漸放鬆警惕,絲(si) 毫沒有察覺到實驗室的大門已經悄然打開。
在我團戰正酣的時候,不停的發語音叫我的開黑隊友草叢(cong) 埋伏的時候,老板猛地走到我跟前。霎時間我隻感覺身邊突然暗了下來,猛的抬頭一看,隻看到老板表情複雜的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玩味,嘴角略微帶著一絲(si) 若隱若現的笑意,似乎是充斥著一種現場抓包之後的得意(我們(men) 實驗室禁止打遊戲)。
我嚇得一個(ge) 鯉魚打挺,趕忙把腳從(cong) 桌上抽離,慌忙之間差點摔下椅子,趕忙把手機一關(guan) ,從(cong) 王者峽穀的激烈戰況中脫身而出,秒回現實。老板看到我慌不擇路的行為(wei) 之後,什麽(me) 也沒說,一個(ge) 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我嚇得魂不守舍,心跳急劇加速,麵色慘白,趕緊打開了顯示器,翻出一篇文獻裝模做樣的在那裏看。好在老板隻是來辦公室拿個(ge) 東(dong) 西,前後不到一分鍾,就走出了實驗室。
隻留下我驚魂未定的呆坐在電腦前,許久才平複下來心情。事後老板並沒有說什麽(me) ,隻是在下周的組會(hui) 上又強調了一遍實驗室不能打遊戲,都沒有點我的名字,也沒有叫我請全實驗室吃零食(違反規定要請大家吃零食),可能是看在上個(ge) 月我才給他寫(xie) 了一篇SCI的份上放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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